butterfly butterfly fly fly away [vandace/candessa]

 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讓凱蒂絲感到平靜，直到凡妮莎出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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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親愛的，你太容易緊張了。」

凡妮莎一如往常地接到凱蒂絲的求救訊息，一如往常地出現在她的房間，放下窗簾，播起電台音樂，在她不安地盯著窗戶時遞上一杯水，要她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麼事。

這是凱蒂絲第一次感覺有了屬於自己的暑假，更準確地說，是有了屬於她和凡妮莎的暑假。

沒有學校的夏天依舊熱鬧。福林傅雷察家的後院仍然天天出現一堆新奇的物品，又離奇消失。

鄰家男孩傑洛米依然可愛，但凱蒂絲已經漸漸對他失去興趣。除了他的妹妹真的很難搞之外，她也發現她的暗戀對象跟其他人一樣，不太能理解自己焦躁的原因和表現。每當她試著談一些讓她不安的事，他只會露出憐憫的表情，然後跟爸媽一樣，說吃個冰淇淋就會好些了。

或許傑洛米真的跟她想的一樣完美，但有點太完美了，讓她無法接近。

而眼前的凡妮莎剛好相反。類似的經歷使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產生連結和共鳴，凱蒂絲想這就是她和傑洛米之間一直缺乏的東西。

只有凡妮莎能夠看到凱蒂絲總是神經兮兮的原因。

「我懂，我懂。他們只會說我們瘋了，對吧?」

大概從聽到這一句話的那刻起，凱蒂絲就把凡妮莎放在心中一個特別的位置。至少她是唯一一個不會叫她去吃冰淇淋的人。

不過，一開始，凡妮莎的個性和打扮還是讓凱蒂絲打算和她保持一些距離。全身黑、濃眼妝、紅唇和金屬元素，並不在凱蒂絲認知的「好女孩」範圍內。

她大概會抽菸。凱蒂絲曾和朋友如此想像，說不定還有刺青，在胸或背部刺上一大塊的那種。

後來，她發現，凡妮莎會笑，而且只有跟她獨處時會爽朗地大笑，只有她能得到這樣美麗的笑容，凱蒂絲還為此開心了好一陣子。

她也驚訝凡妮莎不會抽菸，身上還總是帶著淡淡的肥皂香。她記得自己以前在超市販售沐浴用品的走道聞過同一種味道，但來自凡妮莎的味道似乎特別能讓她感到安心。

至於刺青，則沒有她想的那樣明顯。

在一個難得寧靜的午後，或許是因為太放鬆，她不小心提起這件事。

「大家都說你有刺青。」

然後凱蒂絲看見凡妮莎有些錯愕的臉，不過她很快大笑起來。

「我是有一個。」

她看著她，凱蒂絲感覺到兩人指尖相觸。

她不是個好女孩。

這點凱蒂絲很清楚，但她不知道這雙叛逆的眼睛為什麼好看。

「你覺得在哪裡?」

凡妮莎輕輕握住她的手，而她沒有拒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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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，她在她的左手腕內側找到一隻淡紫色的小蝴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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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日子，凡妮莎出現在福林傅雷察家的頻率越來越高，凱蒂絲最好的朋友都開玩笑地問自己是不是又要被取代了，就和她們升國中時逐漸被傑洛米取代那樣。

我只是喜歡和她待在一塊，凱蒂絲解釋。這樣能幫我忘記傑洛米和其他糟糕的事。

現在當她試著回想些甚麼，出現在腦海裡的不再是那些發明和傑洛米的這個那個，而是暗紅唇膏，令她平靜的肥皂味、凡妮莎胸前的金屬扣環，她們常一起聽的電台音樂，以及那隻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紫色小蝴蝶。

「所以凡妮莎到底有沒有刺青?」

朋友撕開手上的包裝，將一片糖遞給凱蒂絲。

「或許有吧?我不知道。」

凱蒂絲邊回答，邊嚼起這個暑假的最後一片泡泡糖。